「下班了沒,我去接你。」手機傳來熟悉的聲音。說不上現在與他到底算是什麼關係,一連幾天,他總在這時候打電話來。
「今天我有應酬,恐怕沒辦法跟你一起吃飯了。」
「是喔~不過今天是週末耶。」聽得出失望的語氣。
「沒辦法,要認命,我只是個公司小員工。」自嘲。
「應酬到幾點?我再去接你。」
「今天不用來接我了啦,結束後我自己搭小黃回家。」
「你家還是我家?」
「當然是回我家阿,難不成真要我每天窩在你那阿,而且跟廠商多少會喝點酒,去你那也不方便。」
「我不介意。」
「你不介意我介意阿,我怕我酒後獸性大發把你吃了,哈!」
「機車啦!我是認真的耶。」
「今天真的不行,這樣好了,結束後我打電話給你。」企圖安撫。
「喔~好~要打給我喔,我等你電話。」
關了手機,宜中把應酬要用到的資料放進公事包後,喝了一口茶,突然有種莫名的不安感覺:原來生活多了個習慣是種可怕的依賴。
「喂!你在哪?怎麼沒打給我?」一連打了好幾通沒接的電話,終於通了,守宏擔心地問著。
「恩...我...」傳來的是語焉不詳的話語。
「你怎麼了?沒事吧?」急了。
「我...」
「你在哪啊?我現在就過去。」
「我...在...」斷斷續續。
「請問你是劉先生的朋友嗎?」電話顯然被旁人接了過去:「我是劉先生的廠商,他喝醉了,我不清楚他住哪,你可以來接他嗎?」
問清楚地點後,守宏套了件外套,騎了機車飛奔而去。
宜中不吵不鬧地只是蹣跚,卻也在廠商與酒店女孩七手八腳的攙扶下,好不容易上了機車後座。
「宜中,抱緊喔,不要摔下去了。」發動機車前再次叮嚀昏沉中的宜中,看沒反應,主動抓了他的雙手緊緊扣住自己的腰部,宜中整個人很自然地整個癱靠在自己的背部。
不敢騎快,怕宜中一個失神摔下了車。還好半夜的路上沒有太多的車輛,只需閃過因捷運施工而路面不平的坑洞就好了。
儘管車速40不到,但是秋末的深夜卻顯得透涼,守宏迎面凜著而來的冷風,背心卻傳來著宜中起伏的體熱,說不上口的感覺,儘管擔心著宜中的狀況,卻又好想就這樣一直騎著,享受著宜中靠在自己身上的感覺。不自覺地左手也握往緊扣在自己腰部的那雙溫軟的手上,貼著就不想移開了。單手騎車,車速卻也更慢了。
一個沒閃好,車子壓過了坑洞,機車震跳了一下,宜中醒了,發覺自己整個人趴黏在一個男人的身上,愣了兩秒,直覺性地要縮回扣在對方腰上的雙手。
察覺到對方欲縮回雙手,守宏扣住對方的手握得更緊:「你醒了喔,繼續抓好,不然會摔下去。」
「恩...」聽了對方聲音,知道是守宏,心頭莫名地放鬆了,又繼續回到醉夢的世界裡。
看著宜中大字型地癱軟自己的床,守宏也鬆了一口氣,終於一路平安地回來了。
除去了宜中的上衣鞋子後,擰了一條毛巾,擦拭著宜中滿身的酒氣。儘管已經跟宜中不只一次的肌膚親熱行為,但卻從沒好好地看過對方的身體,一邊擦拭著身體,卻也細讀著對方的身體密碼:酒後紅潤的雙頰,竟藏著淺淺不明顯的酒窩;左乳有個洞,應該以前穿過乳環;左腰有個不明顯的疤痕,可能是小時候割過盲腸...
清洗過了上半身後,守宏繼續輕柔地解開宜中的褲頭,小心翼翼地不想吵醒夢中人。就在扯開拉鍊的時候,敏感的宜中有了反應,醒了。
宜中翻了個身將守宏壓在自己的身下,濃濃的酒氣瞬間撲襲在守宏的臉上,呢喃地說著大舌頭般的酒話:「Aus...tin...不要...離...恩...我...」再一次進入了醉意中。
被壓在身下的守宏一動也不動,只是反覆想著他到底想說什麼?或者只是無意義的醉話而已?
高雄是個越夜越美麗的城市,七賢路上的司機最清楚了,儘管十二點鐘響已過,成排等待夜客的計程車並沒有因此而幻回南瓜原形。
這一夜,守宏失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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